最后的秘境:临沧(下)

 

在澜沧江畔,在滇之西南,有一块神奇美丽丰富多彩的热土——临沧。这里世代生息繁衍着佤、傣、拉枯、布朗、德昂、彝、景颇等23个少数民族,所以,在这片24469平方公里的土地上,孕育和诞生了无数灿烂的民族文化和古代文明。
  除了被中外史学家誉为“哀牢地新大陆”、“滇西南人文史诗”的沧源古崖画群外,临沧境内还有耿马石佛洞、凤庆的“文庙”群、沧源的广允缅寺、勐省农克硝洞遗址、云县忙怀新石器遗址等一大批人文景观,无不显示着这块土地厚重的文化积淀,无不昭示着这块土地曾拥有的不朽的古代文明。
  当你走近澜沧江这条闻名于世的河流,你便会体味到“东方多瑙河”具有的独特魅力,当你跨入临沧这块西南边陲的热土,你便会感受到北回归线上自然与人类亲密无间的交融,你会为澜沧江的涛声所激动,也会为多姿多彩的民族风情所陶醉……11月11日,临沧撤地设市庆典大会将在临沧市盛大举行,值此欢庆时刻,我刊特地编发此组稿件,庆祝临沧撤地设市,并祝愿临沧的明天更加美好!

 

2004年8月13日 星期五 晴
  芒团看纸

  作为一个写字的人,我认为造纸术乃最伟大的发明。
  不过,对我这样的人来说,造纸术的伟大,不在于其对“推动世界文明的发展具有划时代的意义”,而是极大地方便了信息的储存和交流。
  试想,如果没有纸,得把字一个一个地刻写在龟甲、兽骨、竹片、木片和绢帛上……这对我这样懒惰的文学爱好者来说,无疑是让我从此对写字这件事死了那条心。
  所以,我曾想,如果有一天,我能站在某某文学奖的领奖台上,我一定得感谢那个叫蔡伦的东汉人,如果不是他改进了造纸方法,用树皮、破布、破鱼网等造出那薄且便宜,又便于写字的“蔡侯纸”,就没有我们写字人的今天。

  自东汉以后,造纸技术得到不断的改进,竹子、稻草、甘蔗渣等都逐渐成为造纸原料。因为原料不同,纸也有了各种不同的种类和用途。比如宣纸,就是闻名中外的上等纸张,是用于中国书法、绘画的珍品。
  随着时间推移,“蔡侯纸”已经逐渐消失了踪影。
  没想到就在耿马孟定的芒团寨,居然还可以看到这种古老的造纸术。

  芒团寨居住的大多是傣族,我们去的时候,正是当地的农闲季节,也是他们造纸的时节。
  以前,芒团寨几乎家家户户都造纸,听村民说,造纸这门技艺在这里流传了很多年,这种用构树皮为原料的纸,质地坚韧,久存不陈,防腐防蛀,故解放前,芒团纸常被用来包装茶叶。当地人信奉小乘佛教,寺院里的僧人也用它来抄誊佛经。如今,除了以上用途之外,有时,金融系统也会收购一些,用去捆扎钞票。
  现在,芒团寨造纸的人家比以前少了很多。
  原因之一是造纸工序繁杂,至少得经过七八个工序。
  第一步——“揭树皮”。芒团纸的原料是构树皮,(构树,落叶乔木,在我国华北、华中、华南,西南、西北各省都有生长,只不过名称各异,有的地方叫“皮树”、“麻叶树”、“浆树”、“醋桃树”等,构树皮一种是长纤维原料,不但可以用来造纸,还可作为麻织品的原料。)构树的树皮极容易剥取,寨子附近就栽种得有。剥下来的树皮大都呈半寸来宽的片状,每片约人高,绑成捆,然后进行第二步——晒干。
  晒干后的树皮,要煮制。在大锅里放上石灰水,再放进树皮,煮时要不停的翻转,好让石灰均匀地渗入树皮里。
  煮制好的树皮,得用清水将附着在树皮上的石灰水洗尽,再放入清水进行浸泡。再浸三四天后,此时的树皮已经很干净了。最后再放入清水浸泡,让树皮腐烂,这才算完成了第四步。
  待树皮已完全腐烂,便可开始进行下一工序了:将这些烂树皮放在石板上,用一个直径30厘米的木槌反复敲打,直至树皮呈糊状——这就是纸浆。
 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“舀纸”了,一般村民们会在舀纸架上搭一个顶,这样即使天公不作美,仍可造纸。舀纸架的主要结构是一个木槽,将树皮浆入槽内,加入水。光有这两样还不够,还需加入一种特殊的胶水—— 一种用特殊灌木的叶子熬出来的树叶汁,这种汁水具有胶质,能让树皮糊连成纸。树皮浆、水与树叶汁要搅拌均匀,比例适当(这个比例,全靠造纸人根据经验自己掌握),否则,要么由于粘性不够不能成纸,要么就是粘性太好,粘在网上下不来。
  用来将纸浆盛在一起形成纸张的工具,是一片“网”,这网可不是一般的网,据村民说,这种网要用蚕丝和竹丝手工编织而成。用网“舀”出来的纸,还得一张张地叠在另一张“网”上,以方便的“网挂”——即晒纸。
  最后一步便是“揭纸”——从网上把纸张取下,100张为一捆,每逢造纸季节,这种微微发黄的纸张堆满了造纸人家的每个角落。
  综观芒团造纸术,跟汉代造纸工艺流程基本一致,这就让我产生了一个疑问:芒团造纸术是传承自汉代吗?还是当地人自行总结的呢?
  可惜,已无从考证。
  况且造纸,对于现在的芒团人来说,可能仅仅是出于一种习惯的延续——因为,如果仅从获取利益上来说,造纸并不能为他们带来更多的经济收入(一张芒团纸,长宽1米左右,售价人民币0.5元)。
  作为一个旁观者,我只能由衷的希望这种习惯永远传承下去。


  人生若只如初见
  走入秘境之前,我的生活中没有澎湃的血液。这不知疼痛的生活,有时让人陡生恨意。
  面对秘境,我是一个孩子。该笑的时候笑,该哭的时候哭,该相信的时候便许下诺言。
  我被还原被洗刷了。
  这大概就是傣家小寨的缅寺中,那小沙弥为什么对我灿然一笑的原因。

  闯进那间缅寺的瞬间,心里是有些忐忑的——因为自己并不是虔诚的信徒。
  赤足站在光洁的佛殿中,空气洁净而清凉,一刹间,心如止水。
  偏头,侧门外的走廊里,一个沙弥在小几前抄写经文。阳光柔和地打在他身上,令那被桔黄色包裹的身影分外的醒目。(后来知道,他是众沙弥的大师兄。)
  征得大师兄的同意后,我向厢房走去。

  结果,在生命无涯的荒野里,在时光的漂移漫流处,没有序曲,没有预演,没有期待,我与他初相见。
  他在昏暗的光线下看我。他的牙齿很白,笑起来的时候,唇角温柔地倾斜。他有干净的眼神。水一样干净而流动的眼神。他看上去好像从来不会有恐惧,是不因为他早已知道有些事情在劫难逃?他满月般的脸上,蕴藉着佛的欢喜,邀请我共进午餐,却拒绝与我合影。
  他教我用孩子的眼睛,成年人的心灵,颠倒地思考着这个世界。
  他教我收起敏感的触角,因为很多事情不需要预测。预测会带来犹豫。犹豫会让心里恐惧。
  初相见,世界逃逸,众声喑哑,惟一听见的是他轻微的呼吸;初相见,已经在菩提树下祈祷千万年,六道轮回了无数次;初相见,是尘世流离,无序碰撞的一次偶然,恰恰遇见,不远、不早也不晚。初相见,却已经愿意去承受仅仅只是相遇。
  初相见的一刹,人生如此美丽,如此幸福,如此完满——直至永恒。


  2004年8月14日 星期六 雨
  路与乐

  或许在以陆地行进的方式抵达沧源之后,我似乎可以下这样一个断语:当公路穿过峡谷的时候,它就不再是一条路了,而是一场华丽的冒险。

  如果你选择从耿马方向进入沧源,那么你将和一条美丽的路邂逅。
  这条贯穿整个勐来大峡谷的路,为我关于秘境的整体印象添加了新的内容:秀丽。
  是的,秀丽,就是沧源给我的第一印象。
  且不说那姿态妩媚的董棕林,也不说那酷似桂林的山,只说那散在山间的嫩黄和翠绿,那懒懒的阳光,那轻柔的风,还有路边大大小小的溶洞,就足以让人产生一种近似于私奔的欲望。
  终于没能经过起诱惑,忍不住在这样的路上徒步起来。
  随身携带的MP3里,传来许巍的歌声:“没有什么能够阻挡,你对自由的向往,天马行空的生涯,你的心了无牵挂,穿过幽暗的岁月,也曾感到彷徨,当你低头的瞬间,才发觉脚下的路,心中那自由的世界,如此的清澈高远,盛开着永不凋零,蓝莲花……”
  那一刹终于分外明白为什么会喜欢许巍的歌了,他的歌唱出了他的感觉,而这种感觉在我徒步的此刻体验得特别强烈。
  对于一个久困在城市中的人来说,心中总有一种出去走走的冲动,目的地到不重要,关键是那种在路上的感觉。
  或许生活的过程实际上就是在这个世界里不断游荡的过程。或者说,人生本来就是一条路。
  如果在乡村,我们就会游荡在无际的田野,在那里劳作、付出,然后在日落的时候游荡回炊烟袅袅的村寨,在那里栖息、睡眠与幻想。
  如果在城市,我们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,集体涌向街头,穿梭其中,奔向学校,奔向工厂,奔向写字楼,奔向我们愿意或不愿意奔向的地方,然后在将要日落的时候,带着一天的疲惫与感触,游荡在回家的路上。
  在路上,永远在路上。就是伴着那轮转的风景,那些平坦崎岖的路,我们延展着自己的人生轨迹。
  其实,就这么着在路上,听着歌,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,已经能够让我触摸到一种叫幸福东西了。

  梦与崖
  曾有朋友告诉我,他一天里面最喜欢的时段就是睡觉。因为会做梦。而且梦里发生的事情,是现实中无法遭遇甚至无法想象的。
  梦变成生活之外的一种延续,是另一种现实,并且同样激动人心。

  听说有的人,会把自己做过的梦记录下来,那里边有悬崖,长着翅膀的马,他自己,以及站在他对面的另一个自己。
  我不会画画,我只知道有些梦一醒过来就忘记了。而有些,则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,比如十数年,一些细节依然清晰可见,成为了记忆。
  基于这种认知,所以,我固执的认为,沧源崖画是阿佤人对自己梦境的记录。
  只有这样,那些用动物血和矿物颜料混在一起绘在山崖上的梦的片断,才能历经了3000多年,依然得以保存完好。也只有这样,那鲜红的颜色中才能浸透着如此古朴的美,如生命本身那样凝重。
  那种颜色的质感,仿佛鲜血从眼睛里喷射出来一样。
  这是对这个梦境,最突兀却又是最妥帖的比喻。
  如今,这崖画已浸透了阿佤人的思想感情、宗教信仰和对神灵的崇拜。在那粗糙冷硬的石壁上,他们的先祖、神灵、飞禽走兽,都是鲜活的生命,隔着宽广的时空之河,依然在舞着、歌着,传递着一种强大的力量。
  而作为一个梦的瞻仰者,站在崖壁下的我,充满了对梦境非常不彻底的幻觉,并且感到了某种极限的意味。
  它让我知道,世界上有一种感觉是无法靠语言或文字传递给他人的,它只能永远埋在自己心中,和生命一同死去。
  它让我能够有机会看到真正的自己。

  泪与醒
  本来以为在城市丛林中摸爬滚打过的一颗心已经麻木了,没想到在青春期过去多年以后,那种最简单的感动居然会如历史遗迹般再次出现在我身上。
  
  就在去观看崖画的陡峭而湿滑的山路上,我看到人们背负着砂石,在山路上穿梭往来——他们在为修筑观看崖画的观景台而辛苦劳作。
  劳动中的人,是快乐的。
  队伍里大部分是12岁到15岁之间的男孩子,也有一些中年妇女,他们在山路上健步如飞,大声地说笑,路过我们的时候,偶尔会投来羞涩的一瞥,当你注视他们的时候,他们又飞快地跑开了,像快乐的小鸟。
  但夹杂在他们当中的那些小女孩——只有7、8岁的样子,她们大多数只是默默地负着沉重的砂石,一步步地在山路上挪动。有时,一不小心便跌倒了,虽然没有哭出声来,但我却能感受到那种疼痛。
  终于,在半山的凉亭里,我忍不住问一个歇脚的小女孩:为什么来背这个?
  她不答我,只是用那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我一眼,然后就低下头去。旁边的小伙伴替她答:来挣下学期的学费。
  于是陆陆续续知道了,那些孩子,大都是来挣学费的。劳动的报酬是这样的:每运送一公斤砂石可以得到一元钱。从山脚到山顶虽然只有2公里的路程,但颇为陡峭,有一段路基本上是垂直的,台阶窄,如果下过雨,便湿滑不堪,即使是徒手回来一趟也颇为费力。所以,这些小孩,一天至多能往返十几趟,又因年小体弱,每次只能运送一公斤砂石,一天下来,力气大点的男孩子们能挣十几元钱,而大多数女孩子只能挣7、8元钱。
  即便如此,他们还是争先恐后的来运送砂石,因为这样的机会在这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。
  孩子们的叙述平静而温和,从他们的叙述中你甚至能听出一种喜悦—— 一种因为逐渐接近梦想而产生的最平实的喜悦。
  我却为他们为实现这微小的愿望而付出如此的努力而动容。
  一元钱,在城市里已经几乎渺小到让人可以忽视它的价值,在这里却被无比放大开来。
  或许,当“无”是常态的时候,人才会为“有”感到无比的满足与谢意。
  我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孩,我在她那么大的时候,虽然不见得十分的快乐,但至少还不需要为实现卑微的梦想去付出如此的努力。
  特别是女孩子,每个女孩子不都应该像一朵花一样,被呵护吗?
  虽然我知道所谓现实的残酷,知道他们对这样的生活早习以为常,甚至感觉不到什么痛苦,但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说,我的心仍然忍不住轻轻地颤抖起来,为他们为了获得一种最基本的权利,而要如此的付出,感到一种深刻的痛苦。
  对于痛苦,如果不能给它以安慰,那么最道德的选择也许是默默地注视,或者默默地走开,甚至索性遗忘。
  打扮痛苦是不道德的。
  除非让痛苦变成快乐。
  我想让痛苦变成快乐,但我没有这么大的力量。

  那天,下山后,我乏力地缩在车厢里。
  面对那些清澈的眼睛和灵魂,一切对人生价值的所谓思考,都轻浮得没有一点份量。我们这些来了又走的人,面对这样的一群人,究竟又能记录下些什么呢?

  那天,我终于又流下泪来,所有的欲望都被这泪水冲刷掉了。
  只剩下感恩的心。

  艳与夜
  佤山的女子,有时候,快乐得似乎歇斯底里。
  我不知道这样的纵情下面隐藏着什么。那些眼睛幽蓝的女子,她们的长发是苔藓,歌声是迷魂引。烈酒给她们以热情,让夜晚甜美而脆弱地焕然一新。

  “每天想你无数回,阿哥
  想你想到流眼泪,阿哥
  哪怕山高路又远,阿哥
  哪怕过河要搭桥……”
  她们毫无目的的调情。我突然想到那已经登陆了的云娜。
  接着便开始羡慕起来。
  多好呀,这样旁若无人的尽情欢乐,想来这样的放肆,应该会是一种很畅快的感觉吧?
  不像我们这些被驯化了的“文明人”早已丧失了野性,即使心旌动摇,也得像坐在写字楼里那样板着面孔面对一切。
  或者,有时候,生活应该需要这样的一点放肆吧?
  在这样的放肆中,我们才会明白:有些情节注定要发生,有些故事不是不可能,未知的、陌生的、不可能的,该来的就让它来吧。
  把日常生活的规格打破,尽情放肆,把生活最激烈的片段浓缩串烧,大吃大喝、大跳大叫。
  让生活就那么慵懒着、随意着、放肆着、生动着……
  因为,属于我们的时间已无多,何妨在放肆的片刻里,享受一些简单的快乐?

 

2004年8月19日 星期四 晴
  鲁史印象

  早就听说过鲁史,这座茶马古道上的古镇。
  鲁史镇坐落于凤庆县城东北部,位于澜沧江、黑惠江之中间,历史上素有“夹江”之称。鲁史是个小镇,东西长800米,南北宽538米,总面积仅有43万平方米,青龙桥建成后,鲁史成为滇南通往巍山、下关、昆明直至中原的交通要塞和驿站,明代曾在此设“阿鲁司巡检”。
  交通的发达促进了鲁史地方经济的繁荣,短短的小街上,门市林立,商号云集,绸缎、洋纱、棉布等内地轻纺品和本地的茶叶、核桃、木耳等土特产品都在此集散交易。随着经济的发展,鲁史镇的居民们开始注意风水地脉,并仿效古城墙在集镇添建房屋,以四方街为经纬线中心点,以此布局街巷,最终形成了现在“三街七巷”的格局。
  小镇至今还保存有一段青石故道。
  三米多宽的青石故道,由东向西把古镇一分为二,古道两旁,钢混楼与土木院落杂沓交织,相衔相拥自成一格,浓厚的旧时光的气息和浓厚的人间烟火味弥漫在古镇的每一个角落,随时都能让人感触到古镇所历经的那种沧桑和久远。
  重又踏上这青石故道,仿佛又看到了那一拨拨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商贾马帮,驮着黑色的茶砖,经大丫口、金马村、骡马威坡,过青龙桥、“此水哑毒”(古道旁有一泉,传闻饮此泉水者会失声成为哑巴,因此立碑上书“此水哑毒”,以示警戒,旧时马帮便把此地称为“此水哑毒”)、穿过鸡街,到达凤庆,沿南丝绸之路直至蜀疆川地、东南亚诸国。
  如今踩着这光滑的青石路面,听着旧日马帮“马锅头”的述说,不免让人生出许多感慨。对云南茶史稍具常识的人都知道,凤庆县城和鲁史镇都坐落在茶马古道向东南亚延伸的要冲上,是蜚声中外的茶叶之乡。现在鲁史镇的金鸡村尚遗留有百株连片的古茶叶树野生群落,古平村海拔2400米左右的山野上,更是生长着约3000多株野生茶树。明清以来,鲁史人就以茶为生,其中骆英才便是鲁史镇上第一个人工种茶的先驱,并开设了“俊昌号”茶庄,长期从事茶叶贸易;还有出自段逸甫茶园的“凤山春尖”,也是民国时期云南茶叶中的极品之一。但令人遗憾的是,因为历史上的种种原因,“俊昌号”和“凤山春尖”都成为了动荡年代的殉葬品,成为云南茶叶史上的绝唱。
  告别了“马锅头”,我一个人在古镇里晃悠。在时光的淘洗之下,古镇显出一种温柔的倦怠来,虽古风犹存,但终究不能免俗,我想,即使没有那些动荡的岁月,那些美好的马蹄声、铜铃声也迟早会被越来越快的生活节奏所吞噬。
  只有人依旧了——就像那坐在四方街古树下乘凉的老人,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满蕴着一副在野高人般的散淡与清闲,恬然地享受着静安的岁月;就像那副贴在寻常人家门楣处的对联:“含笑看人生 平心尝世味”。
  准备向鲁史告别的时候,天色已黄昏。
  翻过了不知几重山的夕阳,斜斜地自崇山峻岭后射过来,黄昏中的鲁史,宁静、安谧。偶尔有几声犬吠,更衬出一种远离喧嚣的旷味,让人驻足良久。

  遥想青龙当年
  说到鲁史,还有一个地方不能不提,那就是青龙桥。
  青龙桥距凤庆县城约40公里,横跨于金马与正义两村相交的澜沧江上,是茶马古道的必经之路。
  青龙桥始建于清乾隆26年(1761),是由知府刘靖督率士民修建的,桥长93.52米,宽3.9米,系铁索14根,左右栏杆扶手铁索各一根。用32根铁杆兜住桥面14根铁索,中间再铺木板,整个桥面呈中间略高,两端偏低的弧形飞虹,两侧安有木栏,使行人来往安全。两岸桥头盖有青瓦白墙,飞檐翘角形态壮观的楼角,既可供守护者住宿,又可供过往行人凭栏远眺澜沧江风光,没有大门、暮关晨开,自成“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”的天然关隘。青龙桥离水面15.64米,设计精美,工艺高超,结构牢固,在当代桥梁建设上堪称一绝。
  青龙桥气势雄伟,两岸风光秀丽,引来了无数文人吟诗撰文以记之,前副榜李于阳曾赋诗曰:“横亘水中央,垂虹百丈长。铁索飞碧落,石壁破青沧。浪急蛟龙吼,山深猿穴藏。临流凭眺望,天堑壮遐方”。湘中杨国栋曾撰联云:“是几时混沌凿开,铁索连环,壑千峰通乌道;将半壁河山撑住、金汤巩固、蛮烟瘴雨落虹流”。桥头南岸悬岩石壁上还镌刻有“赵武烈公,又新故里”等八个大字。
  可惜,随着小湾电站的建成,青龙桥遗址将长埋于澜沧江底,让后来的人只能枉自嗟叹,空留遗恨。


  后记
  很小的时候,我曾祈祷自己能迅速长大,这样我就可以控制自己的生活。
  我要读书,我要恋爱,我要有人亲吻和抚摸,我要有自己的家,我要去远方看看大海看看他……
  如今我长大了,那些或大或小的梦想,有的实现,有的幻灭,有的仍未如愿。
  我仍在路上,即使光着脚。
  我仍有微笑,在我难过或者快乐的时候。
  我仍有梦想,我想去那流着蜜汁的迦南地。
  台风过去。秋天的天空将是清澈的蓝,阳光温暖,空气凉爽。

  旅途终止,我在黑暗中闭上眼睛,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,轻轻地覆盖我的眼睛。我听到自己轻轻叫出一个名字。
  天空中的云朵以优美的姿势大片大片地蔓延过我的城市。
  在白鹭飞过的地方,梦,美丽、潮湿、如苔藓般滋生。
  
  下一次,也许,我去了,就,不再,回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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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《青年与社会》杂志

 

来源:临沧青年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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